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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安逸耘 1、商場積極兌現,滿1000分,有十元劵。今天是最后一天,我是早早接到人家電話,但是,我給忘了,如果不是今天去買米,那就根本想不起來。 去冰箱拿兩樣東西,拿了一樣東西時,死活想不起另一樣是什么,不得不關上冰箱門,遂想起:拿一個辣椒。 和老洪出去吃飯,瞧見一家裝修一新的面館,說我們進去嘗嘗吧。他說,那不去你剛才說的那家?我剛才說的哪家?你不是說要去吃龍蝦,燒烤嗎?噢,噢,是的是的。 塵事種種,還能記得一些,偏是眼前的,大事小事,眼見著往壞的方面一路滑坡,轉眼就忘,這可怎么辦呢? ------ 2、到城里家,瞧見我上周買的香蕉原封不動還放在原位。我把那小子熊一頓:整天在想什么?你看不見嗎?不知道吃,是傻了嗎? 叮囑他抹涼席,我看著干爽爽的,晾在原位的毛巾就知道他根本沒抹過。 讓他收的衣服,根本沒收,自然就沒疊起來。 我說我現在不熊你,將來你老婆就會熊你,你們就會因為這些不起眼的小事吵架生氣。 孩子上高中前,老洪沒少揍他,老洪說,我現在不揍你,將來到社會上你就被別人揍。 要有基本的獨立生活的能力,還要有強硬的抗擊打的韌勁。活著,一路風雨,一路修行,沒有你可以依傍一生的大樹。 ------ 3、拿自己做實驗,天天一支冰棒,到底,頭疼還是來了。上周來,這周又來,趕緊戒了,看下一周情況如何。如同作戰,知已知彼,防患于未然。和平歲月里,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 拿著新買的搟面杖在后勁處敲啊敲的,買的時候,老洪說,這個可以按摩,還可以防狼。我說,按摩可以,狼沒有。他說,有啊,我呀。 狼說,你近來脾氣好大,怎么回事。 我說,我更年期,所以你要對我好著點。 狼說,你這更年期怎么老不見結束? 我告訴他,這只是序言部分,還沒正式開始呢。 4、治頭疼,不是每一杯咖啡都有作用。就像不是所有的友誼能走到最后。 偏頭疼叫囂著,來了。畏光,眼睛不想睜開,不想說話;無胃口,上吐下泄,說不出的難受勁兒伴著腦袋左側或右側那針扎般的痛點讓你輾轉反側。這樣的疼痛從來是抗衡不過去的,吃一包頭疼粉吧。 原來一直吃布洛芬,后來,一個博友推薦了頭疼粉,效果挺好的,緩緩的,被拯救。 頭疼可醫,記憶難救。 ------ 5、昨天沒看電影,看書一小時,估摸著有一小時。 看的是王躍文的雜文集,這本書買的早,看過的內容早忘得差不多。 王躍文是寫官場小說的,有幾年,老洪很迷他的小說,老跟我提這個人,還跟我說了一個特逗的小笑話,是個什么笑話呢,真不能說。 關于雜文,作者說:雜文,說真話,雜文的眼睛,專看世界上的不好。 見不得陽光的東西,容易被雜文大家寫進文章里,直抒胸臆,鏗鏘有力。 散文不同,散文是專寫一些美好的事物。所以,我愛散文比雜文多些,我的書架上,散文隨筆較多,雜文,除了王躍文的這本《拍手笑沙鷗》,還有魯迅文集,以及,韓寒的《雜的文》,就沒有旁的了。 +10我喜歡
蜂 王 陳 衛 這座浮雕著“太湖人民公社”六個字和一顆五角星的門頭,李森去年第一次住到靈湖村的時候毫無疑問就看到過了。倒不是因為它本身有多么突出多么顯眼,甚至相反,由于陳舊黯淡,整個大門的造型也沒有高調地夸張,就是一般正常的大門洞頂著一個圓弧的門拱,門柱上的白色涂料和門兩邊八字影壁上照著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革命畫風繪制的“公社畫”上的油漆也都早已褪色并且多處剝落,再加上風吹雨打泥濺塵蒙,總體上它灰舊的色調和氣勢是退縮著和路邊的樹蔭融為一體的,也是容易被忽略的。但再怎么退縮、無痕,一來李森因為每天都要去鎮上吃午飯,從住處通過騰飛路去鎮上,“太湖公社”就是他每天都要必經兩次的地方,還不排除他隔三差五地在一天中需要多次去鎮上,比如去拿快遞,突然需要買個什么比如水果,洗桑拿等等。二來騰飛路臨近太湖水岸這一段本就是一條相當清靜的路,路兩邊大部分是廣闊、碧綠的農田和稀疏的、新植沒有幾年的香樟樹,兩三公里的路程,兩邊的商企房舍總共估計不會超過五六家,而況在這五六家商企房舍里,“太湖公社”還是少有的標著名稱的大院,而且它的字體和五角星的裝飾明顯地帶著它的名稱所昭示的時代特征,因此在每天都要路過兩三次以上的情況下,“太湖公社”這樣一處有著相對密集的房舍的門頭不可能不留在視線里。然而,正如剛才所說的,李森每次經過這里都是為了去鎮上吃飯或辦事,道路又清靜開闊,正是他放開手腳加大馬力同時放飛上午的心境施展車速的時刻,每一次,不管來回,都可謂行色匆匆、極其匆匆,內心要么焦急地落在鎮上的飯館,要么憂慮地落在屋里電腦上的文段,等他余光看到“太湖公社”的門頭時,往往一秒之后他就已經路過了它,從沒有一次有過閑心在路過它之前就減緩車速,或者甚而至于在他開過之后還調轉車頭,返回門前,停車駐足,走進這間并無門扇、始終敞開的大院。 幾乎每一次飛車路過它、或余光或正眼瞧它的時候,李森在心里都新增或重復著一些對它的猜測和想象。首先,毫無疑問,它不可能是一座有多么高的品位、有多么高游玩價值的地方。這從它的名字、門頭的形狀和做工、以及門兩邊八字影壁上的畫質,都能看出來。這無疑是近年(大概八至十年前,某次“紅色回憶”返潮時)本地人新造的一座“紅色懷舊場所”,但是即便草草路過所見的外形,也讓李森經常猜測一個問題:這座大院的原址,是否正是這片臨近太湖的村鎮當年確確實實的公社所在地?……對李森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他自然沒有經歷“人民公社”正當火熱的高峰期(然而在長達將近三十年的運作期內,到底哪幾年是屬于這一運動模式的高峰期呢?這恐怕不僅不是李森這個年紀的人所能了解的,恐怕連他的父輩、祖輩也都很難辨別清楚。),但他自認為對自己經歷過“人民公社”的那幾年童年生涯的記憶,以及自己所能辨明的它的特征,還是極其清晰的。他能夠想象當年在這太湖邊上的村鎮,人煙更加稀少,交通特別落后,村民特別閉塞,地勢低洼,水災不斷,經濟跟今天極其相反地落魄,然而很可能正因為這些原因,這里公社的人民在“公社”的形制下往往會更加歡欣鼓舞熱火朝天,公社的集體活動對社員同志們更具吸引力。由于村落稀疏村民散落,所有人都更熱衷于聆聽公社的高音喇叭,所有人都更愿意自己的耳朵和公社喇叭之間連上一條熱乎乎的血管。公社形制下的集體活動,各種名義的聚餐,谷場上的露天電影,各種聯歡慶祝會,社戲:越劇、錫劇、評彈、黃梅戲,甚至一起打著號子上工,年末分糧分魚……都必將給社員同志們留下永不磨滅的美好回憶。 以自己的童年記憶遙想當年大人們的心情,其真實程度比任何情況下的預想都要高得多。這是很讓人吃驚的一件事。可見人在同一背景下的悲喜是基本一致的,不分長幼,甚至孩子的通感能力比長輩還強。 一個如今富甲天下的地方,它歷史上曾經的貧窮落后就特別讓人同情。在遙遠的天空底下,荒蕪冷寂的太湖邊的村落,由于交通落后,位置偏僻,遠離市中心,那時太湖公社去往蘇州市里沒有班車通行,蘇州對他們來說是遙遠的異地、都城,很多老一輩的村民們甚至一輩子沒有去過蘇州,雖然他們都屬于蘇州轄區下的子民。只有遇到極大的事,這個偏僻地帶的村民才會和蘇州聯系起來,因此,在那時家里遇到與蘇州相連的時刻往往是一個讓人緊張的時刻,比如家人重病,必須去“市里”治療——這基本上已是治療的最后階段。那時太湖公社沒有班車,可以說一年到頭整個公社難得見到一輛汽車,汽車的蒞臨就和“蘇州”一樣,表面上是一個“喜事”,但結果往往是驚人的壞消息。那時太湖公社的村民如果不得已要去蘇州,必須先步行十五里路去東山,那里每天有兩班去蘇州的“長途汽車”。去東山的這十五里路,如果碰得巧,本村或鄰村有去東山的拖拉機、并且在央求之下拖拉機手肯帶自己一程,則算得上一件值得念叨慶幸幾天的事。一些極少數的人家,特別是家里如果有默默能干的老人,會繼承著一輛手推獨輪車,這種獨輪車在當時是稀世珍寶,它給當時的人們不是“財富”的感覺,因為當時還沒有“財富”的概念,人們評判生活的標準并不是財富,而是對生活細節的珍視、積累,一句話:“懂生活、會生活”“會過日腳”。如果家里有一輛獨輪車,在趕遠路的過程中,孩子坐在上面,分明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就是小王子或者小公主,但有獨輪車坐的孩子似乎必須更加懂事,必須更加懂得不炫耀,甚至在波光粼粼的環湖大道上,明晃晃的波光閃得淚眼朦朧,仿佛自己和其他走在路邊、甚至遠在村里的孩子一樣忍受著時日的消磨。 由于上述的種種因素,“太湖公社”之于李森,既可以是偶然,也可以稱得上是必然。也就是說,這身邊一景,隨時可來,只是每次路過都以匆忙為由,擦肩而過絕塵而去,照這樣說,何時不匆忙呢?于是這一天,就是在回旋往復上述內容的今天,同樣已經把它的大門飛速甩在身后之后,他突然減速準備調頭,反正騰飛路大部分時光都很空曠前后沒有別的車輛,他隨意調頭。不過即便如此,他在轉彎調頭時,心緒已趨安靜祥和。他緩緩調頭,隨即左轉朝那“太湖公社”的大門駛去。在大門口,他就停住,坐在車上巡視一番。因為此前他并沒有停下腳步、近距離審視過這個門頭,尤其是門兩邊八字影壁上的紅色宣傳畫。但還沒來得及細看宣傳畫,門徑里面大概三十米開外一座白色的毛主席站著面向大門揮手的雕像搶先吸引他的視線,并隨之看到毛主席雕像后面禮堂般的尖頂建筑,以及禮堂建筑正面墻上更大的三顆五角星,……不過這不著急,這不能著急,里面的等會兒有的是時間進去細看,現在還是先看大門。近觀與當初無數次在馬路上飛速巡視的結論是一樣的:這是一個粗糙的“歷史記憶”的仿造品,停下來近看只是能看到更多細節,雖然這些細節也都是能想象的,但走近欣賞欣賞也不無趣味。早在之前在路上飛奔而過掃視時就看出來的,門頭上“太湖人民公社”的魏碑不是手書字體,而是電腦上的“魏碑字體”,就像所有的電腦“書法字體”一樣,它極大地破壞了原字體的書法味,……不過,他早已決意不會在字體的問題上再心生厭煩和抵觸心理,今天、現在,對字體挑刺和厭煩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或者不如說,他是這么看待這個問題的:他既然愿意回轉身來,悠閑地進去逛一逛看一看,就是來欣賞——這些丑、這些本意也極力為美的丑跡的;在這悠閑時刻,這些極力為美的丑跡同樣可以看看,欣賞、體會它們的細節同樣可以獲得一種休息。這不,兩邊的門柱做得很細,并沒有像暴發戶那樣在外表就顯示氣勢。兩邊門柱各自連著影壁,門柱正面各粘帖著一幅細長的噴繪,右邊寫著“生態農莊”,左邊寫著“自然養生”,字都豎立排列,每兩個字之間還加了一個分隔符“/”,兩幅噴繪淡淡的背景畫是一樣的,最上面是從側面伸進一支小而密的桃花或櫻花,中間淡藍白的是天空,到第四個字的時候是淡淡的遠山、池塘,直到最底下,才有顏色稍重的幾片墨綠色的荷葉和兩朵粉白的荷花。大概考慮到“生態”和“自然”,這兩幅細長噴繪整體偏青綠色調,又由于顏色褪得厲害,明顯沒有門頭上的大字和兩邊影壁上的宣傳畫的紅黃熱烈的色調搶眼,之前那么多次在車上瞄視都沒有留意這兩邊門柱上的字,現在走近,才有機會通過門柱噴繪上的文字內容了解這座被命名為“公社”的建筑的實質:農家樂。雖然此前也大體做過這樣的想象。 紅色宣傳畫風格突出,是很容易被模仿或移植的。以前在路上掃視,以為這兩幅畫是油畫或者水粉繪制,現在走近,才發現兩幅畫也是噴繪,右邊那幅右上角的噴繪布上的釘子已經脫落,一個三角垂掛下來。最讓人納悶的是,左邊這幅是很正常的“公社畫”“革命畫”“紅色宣傳畫”,即:在金黃色的稻谷的背景上,三個象征著“農民”的喜笑顏開、露出雪白牙齒的飽滿臉龐,左上角戴著藍白碎花布頭巾的婦女握著一個拖拉機的方向盤,右上角紅碎邊色塊上鏤空印著毛體“光榮的勞動 幸福的生活”,然而這個書法體同樣來自電腦的“毛體”,因為它們的筆畫僵硬、沒有飛白,有的字結構有些畸形,以及兩個“的”完全一模一樣——這在手書中是不可能的……不過,字體的事不去說它了,讓李森驚奇的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右邊這幅并不是“革命畫”,而是一幅應該是梵高的“麥田”(在畫幅右下角紅碎邊色塊上鏤空印著毛體“太湖人民公社”),從筆觸上看這幅畫非梵高莫屬,但從整個畫面來看,似乎又沒有看過梵高有這么一幅畫。李森將此歸結為自己可能還沒有把梵高的畫完整看遍,而不懷疑這畫出自梵高,那么問題來了,右邊這面影壁他們為什么沒有繼續選一幅紅色宣傳畫(這樣的素材成千上萬),而選一幅沒有革命傾向、相反是濃郁的日常生活氣息的、并且是一個外國人的畫呢?這其中似乎有“太湖公社”創辦人的主張,很可能他在創辦這座借助當年紅色歲月的主題農家樂的時候,也在考慮當下民眾的感受,認為不要過分地宣揚當年的意識形態化,而愿意用一些輕松的元素,使更多的當代人——也就是這座農家樂的顧客不反感、更舒適。而最終選定梵高的這幅麥田,很可能是裝潢公司設計師的主意。梵高對農事生活質樸、熱烈的愛,甚至他的貧困、盲目以及本質性的絕望,和公社社員倒是有其一致之處。然而無論怎么看,在這樣的語境里使用梵高的畫多少有點奇幻感和滑稽感,且不說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公社社員幾乎不可能知道有梵高這樣一個人和他這樣的畫,如果那時真有人在公社的墻上用上梵高的畫,不知道這個宣傳員(連同這個因為爭搶妓女而割了耳朵的“梵高”)會不會立馬被打成腐朽的資產階級。 大門往里就是一條筆直的水泥路,路不寬,兩邊栽著尚算濃密的香樟樹,底端栽著剪得齊矮的冬青樹。五十米開外就是禮堂前的小型廣場,廣場中央是毛主席面對大門揮手致意的塑像。他繞過主席像,把車停在禮堂門前的車位。車位上已經停了四五輛轎車。車都是一般的車,不是豪車。車號都是本地(不過本地的范圍一百公里開外也是可能的)。整個大院不見一人,空寂無聲。廣場上長條型荔枝面地磚陳舊破朽,零零星星鑲嵌著后來補填的光面深紅色地磚。主席塑像的基座底邊因為是四方形、棱角在外,四個棱角都輕重不等的破損,左前一角甚至掉落整塊瓷磚,露出里面霉黑的紅磚和水泥。底座正面鐫有“人民公社好”和“毛澤東”的落款及“一九五八……”的時間。主題字“人民公社好”幾個字稍嫌微小,在其內容和字體的豪壯對比下,它的大小和筆畫顯得纖弱,一副最初沒有規劃好的樣子,讓人感覺在面對這些題字和落款鐫刻在何處、或者僅有一米之高的底座上是否要刻字等問題上,工作人員做過一番虎頭蛇尾的思考甚至討論。 禮堂正面顯示對稱尖頂結構,以中軸為中心,三座圓頂大門,中間一座特別大,兩邊小很多,它們各自頂上的五角星也是正中那顆特別大兩邊小很多的比例。中間那扇大門敞開著,但禮堂內部黑洞洞一片,兩邊的小門各自由兩扇木門緊閉。 五角星以浮雕的形式砌在墻面,五根棱線和十個塊面突出它們的立體感。只是五角星上的紅色涂料也剝落得厲害。 整個“公社”一定程度的破敗陳舊顯出一種復雜的意味。也許它的主辦方會說,這樣一座建筑、大院,破舊落后一點不僅沒事,而且正符合當年貧窮落后的現實,因此它的破敗正當其時,恰好能夠省去現在利用這個紅色主題創辦的農家樂的經營不善、經濟拮據而導致的無力修繕。然而,眼前的破敗還是讓人能夠清晰地感到當前絕大部分行業和人心的粗疏、輕率、荒蕪。可以想見,簡樸荒疏,是上世紀“公社”時期真實的、無奈的、同樣也是統一協調的現實以及自然形成的“風格”,但現在的粗糙卻是一種態度的缺失,是一份“缺乏深入理解另一種精神的能力”“臨摹都臨摹不好”的粗疏態度。那時的樸拙是風格,現在粗陋卻是“人心粗了”。 不過這一切也都是當下全國各地的普遍情況,李森從大門入院沿途所見所想也只是正常反應,并無苛責之意,甚至心里還是帶著一些盡可能欣賞、盡可能有所收獲的心情看著它們,感受它們。 李森從一開始就沒想步入禮堂里面,因為從門頭到院里的所見,也能想象室內的裝修風格,不外乎不到位的懷舊仿古加一點土豪奢華。現在門洞里漆黑一片,很可能一進門洞的大空間是公共餐廳,現在因為人少而沒有派上用場,那么門前停著的那些轎車的顧客,也許在更加內里的包間用餐。李森返身折回,走向右側也就是西側,因為轉身后的右前方兩座形成犄角對立的屋墻,正面這面白墻上紅漆寫著兩排字,上排老宋體:“毛主席語錄”,下排黑體字“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這兩條字采用公社當年的做法,是手工書寫的美術字,由于風銷雨蝕,最初那些漆料涂抹得不均勻的筆觸露出了深淺不一的痕跡,大凡外輪廓仍保持著深色,這就顯出當時手工書寫者一定的專業性,盡管整體標語的筆畫顯得稍許纖細了一些。近前的這面斜墻上掛著一塊牌子,翠綠底色上粘帖著白色即時貼的黑體“廁所”二字,“廁所”下是它的英文“TOILET”。他走進這兩面墻之間的長磚鋪就的小路,看見廁所的門,他沒有朝里多看,而是繼續放眼看向西側,在幾棵稀疏的細樹后面,西側是一塊不小的菜地。蓬松的土地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矮小的蘇州青,遠處靠近圍欄的地方有一個穿著紅色毛衣和黑色褲子的婦女正在埋頭擇菜。她左側離她更遠一點的地方,一個禿頂男人握著鋤頭在鋤地,他們之間還隔著一條細長的田埂,看不出他們是否一家子。那條田埂的兩邊豎著一塊塊小牌子,但不能知道它們是什么,為此他收回目光,發現眼前也有這樣的小木牌,上面寫著一個個名字,雖然此前沒有親見,但李森瞬間知道了它們的意義:原來“太湖公社”農家樂還推出給“城里人”分菜地的項目。現在地里的兩個人看起來應該是本地的村民,那么也就是說這些客戶的菜地,平時也由“公社”的工人為他們打理。 “游歷”的心態使李森并不因為菜地的面積寬廣而停留更久,他折回身,再次繞過禮堂大門前的廣場,走向禮堂的東側,發現禮堂東側有一條路沿著一片蜿蜒的小池塘通向禮堂的后面,且后面的樹木更加繁茂,他信步往里走,隱約聽見左邊禮堂里傳來稀稀落落的嗡嗡聲和杯盤撞擊聲,看樣子正如剛才的猜測,有那么一兩桌人在禮堂東外側、也算是內里的包間吃飯。隨即他朝右邊看去,只見池塘對岸樹木掩映之中,一些大籠子里養著一些禽鳥,一眼就看到兩只孔雀,另外一個籠子里好像是兩只天鵝?之前似乎并沒有見過天鵝,但從它們頎長的脖頸看起來它們應該是天鵝。另一只籠子里是一種不認識的、看起來很豐滿的雞,或者這就是“珍珠雞”?顯然這些禽鳥都是菜品,這些“珍禽”能夠提升菜品的檔次和價位,這些食客既然遠道而來尋求“太湖+公社+農家樂”的野趣,必須留下較重的幾刀才能感到不虛此行。河里還游著幾只麻鴨。確實也需要這些普通的家禽,不過它們生在這里將作為“土鴨”“土雞”待客,價格是可以和珍禽不相上下的。 禮堂東邊雖然草木雜生郁郁蔥蔥,但大體景象也都一覽無余,除了豢養的那些禽鳥,在雜木間還有一片水泥細方柱搭建的葡萄長廊,眼下廊上那些枯藤還沒有新綠。既然看明白后院的情景,他也就不想再往里走。因為只要看到它們的大致面貌,其他的一切大體可以想象,那些更可能激發樂趣的,比如初春岸邊松軟的濕地,水草叢中剛剛冒出的蘆芽,雖不是經常觸摸,但它們在此刻也沒有激發更大的吸引力,于是他在濃蔭即將更深時及時折回,走回禮堂臺基底下東側與廣場相連的路。 一座院子,占地至少也有二三十畝吧,有成蔭的樹木,有曲徑,有田地,有池塘,換一個人,也許能把它做成一個現代中式大園,怎么著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規劃地暴殄天珍吧……但那無疑需要更多的代價和成本。這樣的專家本就不好找,其次做成了美妙的現代大園也不一定有人欣賞有人買單。誰支持這塊土地呢,誰拍板支持做這個項目呢?……因此,想到這些,就能認可:一切只能按照坑坑洼洼的現實破破爛爛地前進,才是最符合現實的。……不過每當他生起這些念頭時他就很快地在心里把它壓下去,因為他不允許自己在自己不會參與的事上多嘮叨,這會養成愛發牢騷的壞習慣,這是他非常不喜歡的習性。 春光是明顯好的。現如今如此大好的春光你不知道該做什么、該怎么做才算是對它的珍惜。 這是一種朦朧的春光,有陽光但不明朗,它把它的暖熱都焐在底層的空氣里,其實這才是真正的春光。泥土在松軟,枝葉在伸展,鳥雀在鳴囀。一陣輕微但迥異的透明翅膀連續彈打地面的聲音吸引了他,與此同時他立即看到腳前的青磚路面上一只小蜜蜂在轉圈。它一定是在采蜜的過程中受了傷,或者生了只有它們蜜蜂才生的特有的病,或者被別的蜜蜂咬傷(?),總之它一定是受傷了。蜜蜂掉地上轉圈的情況很常見,從小到大見過多次。不過,興許他覺得這座院子已經沒什么可逛、而某種拖延的心緒又讓他不急著離開的緣由,他在蜜蜂面前蹲下來,看著它撲棱著翅膀轉圈。隨著轉動發出“嗡嗡嗡”的響聲,實際上其中還夾雜著透明膜翅與地面撞擊的清脆的“吱吱吱”聲,聽起來像是叫聲,但李森不知道蜜蜂會不會鳴叫,也不知道它的“嗡嗡嗡”聲到底是它翅膀拍打的聲音還是它的叫聲。在他小時候亦即四十年前,這種粉頭粉腦的小蜜蜂恰恰是不常見到,更多的是兩種,一種體型較大,又肥又圓,身上黑色偏多,可能胸背部點綴著一點黃色,這種大蜂在春天經常去村上德松家老木房那里飛,尋找老木頭上的洞眼,說起來小時候他哥哥帶他用小藥片瓶子對準木柱上的洞眼捉到的最多的就是這種大蜂,它因為體型大顯得也不是很靈活,也不兇狠,哥哥會提前在瓶里塞一朵油菜花,大蜂被關進瓶里之后,一直在油菜花上爬著、嗅著,他們那時還沒有完全懂得它們更可能在吃花粉,更以為它們只要接觸花就都是在“采蜜”。還有一種就是他們方言稱之為“鐵腳蜂”,長大后知道其實就是“細腰蜂”,這種蜂螫人非常厲害,又疼又麻,瞬間腫脹,對小孩來說被它蟄一下的當時簡直魂飛魄散,腫痛一兩天都消不掉。 那時這種粉頭粉腦的小蜜蜂不常見,長大后才知道因為它需要人工養殖,而他小時候的那些年,身邊的大人們連農業的主業都做不好,養蜂這些副業更在禁止之列,至少是不允許私人養殖。偶爾見到一只就會覺得這種小蜜蜂最可愛,粉頭粉腦,腦袋圓圓的,身體因為不長也顯得圓,身上和腳都毛茸茸的,雖然知道它也有螫針,但它性情比較溫順,一般不會像細腰蜂那樣主動攻擊人。因為它的溫順, 所以它也顯得有點呆頭呆腦,不過這種呆頭呆腦是可愛的。 現在,他蹲在那里,看著這只受傷的、很可能也是臨終的小蜜蜂在地上拍打著翅膀轉圈,他當然知道他沒有能力給予這只小蜜蜂任何幫助,他隱約知道蜜蜂、蝴蝶這些飛蟲,一旦當它們不能飛、落在地上的時候,基本離死也不遠了。他隱約記得之前在哪里看過,蜂群是一個極其奇妙的組織,其奇妙性甚至上升到宇宙的玄奧或命運的不可思議。它們一些天然的屬性以及不用后天學習的組織紀律性令人驚異。有的蜜蜂要么因為它們自身的法理而被蜂群淘汰驅逐,要么是因為自己受傷而懂事地自我離散。……但是他完全不能了解眼前這只小蜜蜂到底受了什么傷害、需要怎樣的幫助。由于動作總體上的輕靈,它的振翅轉圈一定不足以表達出它實際的痛苦。你不知道它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智力,還是有點調皮地把自己的傷痛當作游戲,它似乎固執地認為它只要通過彈擊膜翅不停地轉圈就能在某個圈之后一個鯉魚打挺隨后重新振翅高飛。你看著它沒什么變化的轉圈也忍不住會這樣去設想:沒準下一圈它就能飛起來。 它看起來既努力又悠閑。想起來就轉幾圈,然后停下歇一歇,等蓄足力氣再轉一轉。它是否還記得它落地前被中斷的任務并因此急切焦慮,它是否一心想著要把它最后的話語傳給它的兄弟們。 他蹲在那里,唯一的目的似乎只能是觀看,但是,他又能觀看到什么呢?一只落地轉圈的蜜蜂,就跟一只落地轉圈的蒼蠅差不多,它們落到這種處境之后的動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不過,蜜蜂當然不是蒼蠅,如果是一只蒼蠅,他根本不會有興趣蹲下來觀看。 這時他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但他沒有回頭,因為他感覺蹲著扭頭回視是一個吃力的動作,這樣的回視也會讓對方感到瞬間的緊張,會以為他蹲在這里正經歷著一個不大不小但一定有一點嚴重的事,因此對方也就可能參與進來……而保持姿勢不動則能讓對方感到自己的沉迷專注而使他也感覺安逸,可以保持一個互不打擾的距離……然而那個腳步走近,還是緩步停了下來——李森沒有回頭、也許正因為沒有回頭所以才更用心地用耳朵聽到那個本來接近于大步流星的步子在接近他身后時逐漸慢下來,李森仰起頭朝他看去,首先看到他手上拿著一個塑料圓托盤,藍色咔嘰中山裝腰下甚至系著一個臟舊的白底紅花圍裙,瞬間就能知道他是“太湖公社”農家樂的服務員,應該是剛給禮堂里面的客人端菜回廚房去,甚至從托盤上的湯汁的余味可以感覺他之前用這托盤上過清蒸白魚。他瘦高,年紀已有五十幾歲,臉色醬紅,臉上皮膚粗糙坑坑洼洼,左邊顴骨下有兩條不算深但已經存留幾十年的疤痕,看得出來是一個苦農民出身。“太湖公社”農家樂用這樣一個中年男人做服務員,很可能它就是一個家庭承包的企業。他本來是快步走著的,臨近李森這里也沒有特意放慢腳步,而是突然停下,彎身朝李森盯著的地上盯視,隨即用親切的方言問道:“啥事體?”——他興許指望看到李森眼前是一條小蛇吧!或者至少是一只老鼠或一條手指長的大青蟲……隨后他立即看到了地上還在轉圈的小蜜蜂,他順勢一腳踏上蜜蜂,順勢還一擰,與此同時李森不禁感到自己心頭的肉被割去了一塊失聲痛苦地叫道:“啊?!”本已繼續往前走出一兩步的服務員回頭,用夸張的、又驚嚇又寬慰的表情朝仍舊蹲在地上的李森說:“會戳寧嘎!會戳寧噶!”他的表情像是對待小孩子,仿佛蹲在地上的這個實際上也已中年的李森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同時,這個農工的神態口吻又像是在教導“從城里來的不知道蜜蜂會螫人的傻城里人”,確實,一個蹲在地上十幾分鐘呆呆地看一只折翼落地的蜜蜂原地轉圈的人,不是小孩是什么?并且這一突然嬌弱的提示讓李森迅速地自我厭惡: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這個中午自以為是的神仙般的悠閑,在這大好春光蹲在這里盯著這只小蜜蜂,它也不會這么快就遭到滅頂之災吧?!這會不會成為一個命運的節點以至于在每個類似的時刻就會增添一份自我責難?這只小蜜蜂就死于你手……在農民服務員那對待小孩子的寵護和恐嚇結合的表情的逼迫下,李森雖然發出了慘痛的驚叫,隨即也把仍沒閉上的嘴唇變成了惋惜和疼痛結合的苦笑。服務員繼續念叨著,大踏步走向東側的樹蔭,結合他剛才對李森的言語,他此刻的念叨使李森聽出他有一些先天性的結巴。在李森印象中,似乎每個村莊都至少有一位這種有不惹人嫌的殘疾的、寬厚可愛的叔叔或伯伯或爺爺。 待農民服務員完全走進東側的屋子,一切重又趨于寧靜,李森沒有瞬間驅散自己身上濫情的因素(反正沒有觀眾),他仍舊蹲在那里,視線久久地落在蜜蜂尸體上。由于服務員剛才一腳最后還擰了一下,蜜蜂尸體形成一個不短的斜弧,它外表雖粉頭粉腦,但身體還是由脆殼組成,被擠壓撕扯之后,脆裂的斷腳和腹尾留在后部,隨著一道臟器的粘液,頭胸部裂在了前端。這條拉長的尸線使這只蜜蜂在身首異處之后確實接近了蛇或老虎的某個部分。這些尸體碎屑并沒有像有些情況一樣,斷裂的腿腳、觸須還在輕微地顫抖抽搐,——沒有,它們完全靜止不動,硬硬地粘在地面上。粘液、臟器形成的弧線外側,是它黃黑色的螢粉,頭頂上的陽光垂直照著它,它細碎的反光忽閃忽滅,分不清是光在閃耀還是螢粉在蠕動。 +10我喜歡
第一次知道木心是在2015年11月,因為出差順道去了一趟烏鎮。秋天的烏鎮別有一番清冷的氣息,踩著青石板路,拾階跨過一座拱橋,我無意間走進了一座紀念館。 去過很多地方的紀念館、故居,陳設基本類似,因此,我抱著平常心走了進去,并不以為能有什么驚喜。誰知,我一走近便被墻面上許多黑白色的照片吸引。照片的主人,便是木心。望見他的第一眼,只覺他與一般人不同,卻又說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同。照片周圍的文字以一種更加觸動人心的方式展現在眼前,木心的俳句、短詩和文論層次分明地圍繞其間,黑白的色彩沖擊著視覺和心靈。 “我習于冷、志于成冰” “對生命、對人類,過分的悲觀、過分的樂觀,都是不誠實的,看世界荒謬,是一個智者的基本水準。看清了,不是感到惡心,而是會心的一笑” “淺淺的知識比無知更讓人栗六不安,我們無非是落在這樣一片淺淺深深之中”。 讀到這些文字,詞窮的我,只能用最最普通的特別二字來形容他的文字帶給我的感受。他不同于以往我所熟知的任何一個作家,他的文字如騰空出世一般忽然來到了我們的身邊。他是冷靜的、理性的,卻又在內里包裹著熱情和感性!再看他文革入獄期間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寫在了一張張飛馬牌香煙殼上,無數張小小的煙殼,數以萬計的文字,這該是對文學何等的熱愛和癡迷!從烏鎮出生到上海美專學畫,從文革入獄到美國紐約辦畫展,再到晚年的落葉歸根,這位作家他到底經歷了什么樣的人生洗禮? 懷著對他的好奇和崇敬,我翻開了他的一本本書集。 從他的書里,從他筆下自然流淌的文字中,我理解了他跨越時空的情感,感受了他文字的獨特魅力,甚至感到一種心靈的契合。木心的詩寫得尤為好,看似稀松平常卻又都是妙語連珠,他的哲理總是蘊含其中,讀完你總想會心地一笑,輕松淡然卻又是意味深長。 “從前慢 記得早先少年時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賣豆漿的小店冒著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 馬 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 人家就懂了”。平淡無奇的文字卻在那一句“一生只夠愛一個人”里蕩氣回腸,讓人回味悠長。 說到木心的評論,不得不提及《文學回憶錄》這本書,這是由木心講述,作為學生的陳丹青記錄的一本著作。難以想象在八十年代的美國,一群年輕人請已然六十二歲的木心講述世界文學史,在異國生存的復雜環境中堅持聽了他整整五年的文學課,至今我仍然驚嘆在那個時代,他們深處異國他鄉,卻依然保有最純真的熱愛文學的一顆赤子之心。 在一段影像中,他這樣評價藝術:“畫就是坦白從寬,全部都能看到;音樂則需要耐心,聽完一個章節,不知道后面還有多少個章節;而文學就是抗拒從嚴,只有一些黑的字,別的什么都沒有,文學最可憐”。我想,除了木心以外,大概沒有人會做出這樣的評價了,聽完不禁要為他拍手叫好。 他敬愛尼采,欣賞拜倫,說托爾斯泰可惜“頭腦不行”,但講到托翁墳頭不設十字架,不設墓碑,忽而語調低弱,顫聲說:“偉大。”而對于他自己的早年經歷卻很少提及。 尼采說:“在自己的身上克服這個時代。”木心就是這樣的人,一個熱愛文學幾乎到了罪孽程度的人,他把畢生最好的文字留給我們。讓這個沒有文化斷層的人向我們娓娓道來,文學,它到底是怎樣的! 作為一名女性讀者,在他的作品里我讀懂了尊敬、讀懂了美,讀懂了堅韌,讀懂了何為坦然自若,何為志向高潔。木心先生終身未娶,把一生獻給了他熱愛的文學和藝術;在動蕩的政治年代,雖入獄十幾年,卻始終溫潤獨到地看待這個世界,無論在怎樣艱難的環境里,依然能夠保留自己那份孤獨的純凈的內心。讀他的文字,我深深體會到,女性既要像花兒那樣美麗,也要有鋼鐵般堅強的意志,無論前方有何艱難險阻,我們依然笑對一切、泰然處之。 寫到這里,我再看木心的照片,忽然明白了他的不同之處。他面目溫潤卻目光如炬,堅韌如他,純潔如他,就像他評價詩人維尼那樣“參透人情世故,依然天真純潔”。 好一句“參透人情世故,依然天真純潔”。這大概就是木心的心靈密碼吧。讓我們在今后的歲月長河里,讀懂他的木鐸之心,保持他的木鐸之心! ---- ---- 【作者簡介】:馬東禎,八零后,江蘇淮安人,原淮安區電視臺主持人,現就職于淮安市青少年實踐基地綜合協調部,兼任淮安區作家協會傳播與經典誦讀工作委員會副主任。好讀書,喜歡文學。 +10我喜歡
在春的生機中萌發,在夏的炙熱里成長,正當揮汗如雨的時候,年輪不經意的開始畫上了句號,猛然覺得離衰亡如此的近,生命竟如此的短暫,多少留戀,多少遺憾,終成風中唏噓句,被隨冬的大雪掩埋的干干凈凈。不禁問自己,我來過嗎? ——題記 許是和年齡有關,每天會早早的醒來,送走孩子,便去附近的山上公園里走走,晨練談不上,只是喜歡一個人走走,感受一下清新的空間。 山路兩邊有很多銀杏樹,夏天結了很多果子,可現在,不僅果子沒了,連葉子沒了,燦爛的場面消失殆盡,只有疏影當空,讓人的心也跟著落空。 當人們抱有希望的時候,總是喜歡看看樹枝上還有沒有最后一片葉子,盡管是枯黃的葉子,可是心里卻真切的感到了它的高姿態的存在,沒被寒風凌厲掉,沒被歲月滄桑掉,風吹日曬,經歷了那么多還那么堅強的掛在枝頭,著實令人贊嘆,自然不希望它會落下來。而不知哪一天,抬頭發覺那唯一的葉子也沒了,心中不免傷感起來,是呀,終是一劫,萬物也逃不掉命運的安排,一切皆是定律,任誰想改也改不了。 沒了小鳥的歡唱,沒了樹葉的詩情,三三兩兩晨練的人匆匆而過,偶爾高處傳來練聲的長調,回音過后,便又沉寂了。(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沒由來的想,夜晚的山肯定是靜的,那種靜會讓人無奈,也會讓人震撼,而我喜歡深邃的氛圍,總是多了很多的寫作靈感,關乎人生,關乎情感,關乎前世今生和未來,雖然沒有什么法力挽回失去的光陰,也沒有魔法棒揮灑一個輝煌的前景,可是那種來自心靈的拷問和思索,總是讓我感觸頗多。 任何人都會期待曙光,哪怕是微弱的,天剛蒙蒙亮,很多人便為自己尋覓一個清新的空間,在里面穿行,我想,很多人都是有心事的人,也都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大千世界,很多人和我們漠不相關,而每個人也是裝作若無其事和我們擦肩,我們無力窺探別人的內心世界,只是希望人和人之間多一些和諧,這樣就會多一些溫暖。 由此我知道這個世界原本應該很靜,走的人多了便喧囂起來;而人的心原本很純,利益紛爭多了便復雜了,一樣的開頭,只是過程讓人眼花繚亂,而最終的結局也決然是一個終點。 人生,不過是登上了一艘客船,里面有豪華艙和普通艙而已,不管你富有還是貧窮,你無法回頭,喜怒哀樂,酸甜苦辣一一嘗過,千帆過盡,終會到站;人生,不過是披了件華麗或者陳舊的衣衫,不管你是風光一世,還是平淡一生,那場戲服都會被無情的脫下,最后什么都是虛空;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靜靜而來,靜靜而去,我們不過是人間旅游了一場,不過是在人生這場大戲里哭哭笑笑,吵吵鬧鬧了一回。 我們追求名利,追求愛情,最后還是被這一切壓彎了腰,累白了發,生命如此的短暫,這其間我們又有多少真正開心的時間,我們不能清楚的為自己算清這筆賬,只是到老了才覺得人生已惘然。(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人生太短太短,有太多的不甘,也有太多的遺憾, 真正偉大的人有多少呢?青山不改壯志的又有多少呢?歷史只是歷史,千百年來,只有少的可憐的人在舞動著頭頂的光環,那么多的小人物的陪襯,誰又理解小人物的悲哀,沒有人會記住他們,揮揮手,他們都是看不見的塵沙,都被遠遠地拋在了歷史飄渺的空間,沒人為他們提筆揮灑辛酸。 我們都是小人物,都很普通不起眼,大千世界里,只是一粒塵埃,沒有人注視著我們舞動靈魂,也沒人看得見我們花開,這個世界我們來過,卻沒有掀起一絲塵土,靜靜地我們走了,沒有人為我們的人生喝彩,就像我們從沒來過。 我們期待活著,期待長生不老,只是上蒼賦予了我們自生自滅的命運,我們不得不含著淚面對,就如那冬天的最后一片樹葉,有多堅強,就會有多無奈。 一切終會沉寂,一切終會寫好結局,沒有人會天真的相信這個世間真有輪回,可以轉世再繼續活著,這只是可憐的自我安慰的方式,說明了我們不想讓生命消逝,那種懼怕給了我們夢一般的期許,可是兩眼一閉,皆是空。 萬道紅塵萬物糾葛,起筆落墨皆是嘆息,那最后一片樹葉注定了會離去,和無數個同伴一樣,默默地消失了存在過的跡象,從嫩嫩的苞芽開始,那甜甜的夢,高懸的風采,最后的留戀,終是結束了,都無聲的走了。 莫回頭看往昔,逝去的年輪在一圈一圈的收緊,而心卻在一圈一圈的放大,人生不是我們能選擇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的,既然來之則安之。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都咽再肚子里吧。 紅塵是非,人生多苦澀,那些經年以往的事就也別想那么多,來了有人喜,走了有人悲,也許這就是最完美的人生開始和結尾。再輝煌的人生過程也會萬籟俱寂,再美的容顏也終抵不過歲月的滄桑,繁華落盡,終是空空的皮囊。 作者:滴墨成傷 +10我喜歡
最近學會了一個詞,叫“perfect match”,也就是完美搭配。用以裝逼。 比如說,有人感慨南鑼鼓巷已經變成了游客的地方,再也不是那文藝而清新還少有人知的情趣去處,說起來未免痛心疾首,又喪失了一塊凈土般。 這時你就幽幽的說一句perfect match就好了,什么樣的游客配什么樣的地方,這不是正好嗎?你看雖然你感慨,但游客確實越來越多,而店家生意越來越好,就說明大眾趣味和一條街區的演變都是一致的。這樣的人搭這樣的街合適——要知道,大眾趣味往往是一個比較淺顯的平均值,我們有這樣的街正說明我們的人群就是這種水平。至于捶胸頓足的人,就當他們是前衛者就好,他們會去開發新的城中潮流地的,然后就大浪淘沙一樣,一次次上演同樣戲份。 以前聽朋友吐槽也好看讀者來信也好,總是會講到“戀愛中的敗類”,總歸是瞎了眼錯愛的那類型。比如“我是如此深愛他卻棄之如敝屣”、“我如此體貼他卻不懂領情”、“我都是為他好他卻如此不懂我的心”之類,每每也陪著感慨一二,或者說“我懂你金石為開”,或者說“他就是個混蛋你要早日放手”,到現在已經聽得麻木,最多嘆一句“那又怎樣,你愛啊”。 我覺得人總是談論愛情,其實特別沒意思,說明你的心智也就一直是南鑼鼓巷。最早可能還挺有奇趣的,但見多了,你發現其實五道營或者鼓浪嶼、新天地都是一樣的。要么適應此地,要么去開辟新的疆土,否則還能怎么辦呢?也不能天天靠罵街活著啊。所以,一個人和一條街的匹配能力也好,和另外一個人的匹配程度也好,關鍵在于你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也就意味著我對大多數情感問題都變得不耐煩的原因。因為終極解決方案是忍著或者分手。至于一起努力變得更好——恕我直言,那屬于私人定制范疇,需要更高的成本,你未必能付得起那個代價。所以最后那些情感問題都變得咎由自取:他都那么人渣了你還要忍受,還來信問我如何能讓他不出軌不家暴;他都那么擰巴了你還在問我如何能讓他變得不那么“抑郁”,如何才能享受陽光般的美好和溫暖;他都那么錙銖必較了你還在問我如何能讓自己更寬心?怎么可能?(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所以,這也是一種perfect match,當我們對另一半極其不滿抱怨多多又不愿意分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是否這個人已經是你能找到的最滿意的了?如果不是,你還在等什么?如果是的話,那你為什么那么多話?在電視劇里經常聽見中年婦女呵斥自己的丈夫“當年追我的人那么多為什么我就選了你?”,這時候我總歸要竊笑一下:其實這人已經是當年你能找到的最好最合適的人了好嗎?可惜... ...很多人不會承認這種說法,他們喜歡用“愛”這個詞來打馬虎眼,覺得就是擁有了愛情,所以才降尊紆貴的去普適了人家。 我們過著什么樣的生活,愛上什么樣的人,其實都是和自己的人生相匹配的。這城市的一條街道也好,心中向往的一座豪宅也好,或者電視劇里帥得挪不開眼睛的明星也好,都各有其匹配的人和事。明白這一點之后,一定不會抱怨自己的另一半有多渣。你只需要默默的做出改變就好了。說太多的話,其實就證明你也很渣。 +10我喜歡
原創: 高原麥客 這個標題來自莊子《養生主》開篇的一段話,“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意思是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知識是無限的,以有限的生命追求無限的知識,肯定會失敗。如果知道了事實還要繼續,失敗是顯而易見的。 很多人有過這樣的感覺,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感覺自己每天像個救火隊員一樣,匆匆忙忙,東奔西走。好像每一件事情不得不做,每一件事情都異常緊迫,每一件事情離開自己根本不行。可當晚上躺在床上,回顧一天做過的事情,好像也沒多大的價值和意義 。 一天就這樣從手指縫溜走,一年也不過是一場短暫夢境。很少有人復盤這一年做過哪些事情。人最大的誤區總認為,這就是生活,雖然忙碌,但也充實。大部分人的一生,甚至到死,從沒有復盤自己的生活。 閑暇之余,如果和那些精英階層比較,又會嚇出一身冷汗。同樣是人,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大到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的地步。就像笑來老師比喻現實社會猶如叢林社會。看似大家都是兔子,其實有些兔子已經進化野豬,豹子,老虎或者大象。 比如在得到上開設“硅谷來信”的吳軍老師,吳軍老師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計算機科學博士、計算機科學家、硅谷投資人、著名自然語言處理和搜索專家。暢銷書《浪潮之巔》、《數學之美》、《文明之光》、《大學之路》、《硅谷之謎》、《智能時代》、《見識》和《態度》的暢銷書作家。 就這一樣一位貼著各種標簽的大忙人,每年仍然會抽出兩個多月的時間環球旅行。我們不僅要問,他每天日理萬機,要做那么多事情,他有什么成功的捷徑?或者時間有效管理的秘訣嗎? 吳軍老師給的答案是,“不做事情”。這有點顛覆我們傳統的思維方式,不做事情的人,又如何能寫那么多暢銷書,開設那么多專欄,身兼數職,整天游走在世界各地?我想吳軍老師所說的“不做事情”,是指不做那些無效的事情。 回顧我們身邊那些緊急的事情,沒有一件是重要的事情。我們正是因為自己認為重要,而花了大量的時間,到頭來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反而耽誤了真正重要的事情。 如果你稍有留意,你會發現身邊的“低頭族”,每天花了大量的時間在刷屏,看看朋友圈里,誰又在發旅游的風景和美食;看看哪個網站又在打折銷售,或者在“拼多多”里又搶回哪款緊俏的商品;哪位明星最近有發生婚外情,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聽說最近股票跌至歷史新高,連數字黃金比特幣也受到重創。 而在現實生活中,有的是殺不死、殺不完的時間。下班后各種聚會和飯局,推也推不掉;禮拜天,沒事和朋友出去釣釣魚,爬爬山,打打牌,泡泡澡,休養生息;要不就是晚上看追劇,白天睡覺,睡覺睡到自然醒。中國人,講人情世故,講禮尚往來,哪一件都無比重要。 時間的總量是一定的,要想在有限的時間做成一些事情,就必須有所舍棄。在《通往財富自由之路》中,笑來老師給了這樣一個篩選重要事情的方法。每天都要問幾遍自己:“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更重要?什么事情最重要?” 通過這樣的方式,我們往往能清晰準確的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什么,什么對自己最重要。注意力>時間>金錢,成長>成功。這樣一來你會知道,沒有比成長更重要的事情,而會把稀缺的注意力用到個人的成長上去,這才是當務之急。 的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你每天要做的事情,你要掌握的的知識,你要了解的外部世界是無限的,就是人們常說的“信息過載”。每個人的帶寬是有限的,這時候,人們常常會產生莫名的恐慌感。 在2018年5月的精英日課中,萬維鋼老師專門談過這個話題。向他這樣站在生物鏈頂端人,每天面對海量的信息,不僅不焦慮,反而對這個話題做出客觀冷靜的分析。 明明有那么多書沒有讀,明明有那么多文章看不過來,明明有那么多電影沒有看,明明有那么多場的球賽沒有親眼目睹,明明有那么多領域的學術沒有深入研究,怎么能不恐慌?萬維鋼老師給的答案是,“如果你感到恐慌,那是你因為你看的還不夠,做的還不夠。” 在這些海量的信息中,如果看足夠多的書、電影或者球賽,參與足夠多的學術研究,你會發現,對你有用的,影響你個人發展的事情真的不多。不知道哪一位學者說過這樣一段話,“你看每年全世界發行的書籍不計其數,但真正對你有用的、能改變你一生的書籍,不超過一百本。” 隨著知識的增加,你會發現,世界雖然變化太快,每天都會產出海量的信息。但你喜歡看的電影就那么幾部,你欣賞的明星就那么幾個,能看的書就那么幾本。有時候,我們甚至覺得世界進步太慢,我們需要驚喜和興奮的信息。 我經常在很多文章中看見,許多人為自己制定的年初計劃,滿滿的幾大張,但這些計劃能否最終完成,就不得而知。看過吳軍老師2016年的年終總結后,才明白什么叫精簡主義,什么叫精英階層。吳軍老師的總結大致如下: 首先投資了大約20家公司,雖然比2015年數量減少了,但金額差不太多; 第二件事情,在各個商學院做一些培訓課,大約授課100學時; 第三件事情,整理《硅谷之謎》和《智能時代》; 第四件事情,完成上半年《智能時代》和下半年的《文明之光》; 第五件事情,花時間學習,聽了兩門課,一門是生物學,一門是法律; 第六件事情,讀了大約20本書; 第七件事情,做了一些公益事業; 第八件事情,攝影水平有所提高。 當然還有一些沒有完成的事情。 通過以上完成的任務清單,我似乎能明白一個道理。精英們總是喜歡刪繁就減,把注意力用到那些有創造性的事情上去。因為他們比普通人更明白時間對于他們的重要性。 前一段時間,得到上推薦一本暢銷書,名字就叫《極簡主義》。大致內容是告訴人們,如何通過簡化自己的生活而獲得幸福感,其中有一條,就是每天只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現在每天看寫作群里文章,能明顯感受到,大家對于成長、時間和做事的焦慮。就是因為每天給自己訂的任務太多,大部分都不能順利完成。于是便自然而然會恐慌,會焦慮,會有挫敗感。從每天早晨跑步打卡,到學英語,參與演講,讀書,聽音頻專欄,寫作,做讀書筆記,到具體的工作。唯恐自己做的不多,不夠努力,被時代甩在身后。 很多時候,隨機性會擾亂我們正常的計劃任務。不是被頻繁的加班侵占,就是被生活中的小意外搞的情緒低落,無法按部就班完成當天的既定任務。 前一段時間,我也有類似的經歷。說實話,那種挫敗感會大大影響一個人的情緒和做事的效率。通過反思,我對自己的狀態和方式進行了及時調整。首先我按照《極簡主義》里邊的方式,確定了每天只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即使再忙,一定要完成寫作這件事情,其他事情可以暫時不做。如果完成寫作后,還有剩余的時間,那就逐一進行口語練習,或者學習英語等。從那以后,自己不但沒有了焦慮和壓力,反而有了一定的自主性和靈活性。 吾生而有涯,知也無涯,是告訴我們生命是有限的,但所要做的事情、要學習的知識是無限的。有時候,必須學會減法,跳出當下的局限,而去聚焦那些重要關鍵的事情,人生才有可能做出一些成績來。 +10我喜歡
前列腺綜合征是指因前列腺各種病變引起下尿路受阻而產生的一系列癥狀和病理改變。無論是前列腺增生、前列腺腫瘤,還是前列腺結石、甚至前列腺發炎.只要能夠壓迫尿道導致膀胱出口處梗阻,均可以引起前列腺綜合征。其病理變化包括:
膀胱擴張、壁變薄、收縮力明顯減弱、膀胱內壁形成許多“小梁”;膀胱壁因膀胱內壓升高向外凸出形成憩室;膀胱內形成結石;膀胱壓力增高使尿液向輸尿管反流,輸尿管和腎積水;泌尿系統因“下水道不通暢”而反復感染,腎功能受損,直至出現腎功能衰竭一尿毒癥。
有些人認為性感的女人會有強烈的性欲望。事實上,這并不正確。“性”與“性欲”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但兩者之間既有聯系又有區別。
腦中風是一種危害力相當大的疾病,多發生于中老年人身上。冬季室內外溫差大,是腦中風發病的高發時期,尤其在北方,晝夜及室內外溫差變化大。那麼冬季老年人該如何預防腦中風?把握好這幾點。